美國人口普查局日前發表最新報告,移民繼續大量湧入美國,今年有124萬,未來十年共1400萬,未來35年共4900萬。這些數字雖屬預估,但基本上反映美國繼續是「移民之國」、人口將持續成長的事實。

作為移民國家有何特別之處?首先,移民人口傾向年輕化,有助社會承擔年老者醫護費用,降低整體人口老化。其次,移民中包含大量前來尋找機會的人才,而人才可推動經濟發展,譬如,「財星」500大中的四成公司,都由移民創辦。

美國內政上正就移民政策進行激烈爭議。共和黨總統參選人川普認為,美國邊境不設防,以致大量非法移民入境,偷渡客中有不少不良分子,不但對美國毫無貢獻,反而帶來犯罪和毒品。這種言論煽動力十足,特別容易勾起保守反移民意識的選民注意。但整體而言,美國要推動移民改革,除了阻止偷渡,必然朝吸取外國人才的方向發展。

中國政府衛計委的資料顯示,截至2014年底,全國人口為13.68億,2014年有1687萬人出生;但14歲以下人口只占總人口的16%,遠低於世界平均的26%,反映中國人口老化趨勢越來越嚴重。重要的是,西方和日本都是人均GDP達某個高標準人口才開始老化,中國卻只是中等收入,總體有「未富先衰」的趨勢。

另外,中國60歲以上人口的比率不斷上升,2010年時占總人口13.3%2014年增至15.5%(等於2.12億人)由於人口老化趨勢嚴重,中國政府現在的戰略目標是促進人口「平均發展」,意即適度鼓勵生育,開始有鼓勵生第二胎政策。

美國人口普查局也對全球國家人口趨勢作預估:2050年前,大部分工業先進國的人口都會減少,包括中國。譬如,日本從2015年的1.26億減至2050年的1.07億,德國從8000萬減至7100萬,南韓從4900萬減至4300萬,俄國從1.42億減至1.29億。

中國2015年人口為13.68億,2025年增至14.7億,之後逐漸減少,到2050年,減至13.16億。美國因為是移民國家,人口不減反增:2015年為3.21億,2050年增至3.98億。另外,印度2015年為12.25億,2050年增至16.56億。所以印度人口將超過中國,2050年,全球人口最多的三個國家依次為:印度、中國和美國。

人口總數多寡會影響經濟發展。一般來說,總人口增加,則勞動人力增加,總人口減少,則勞動人力減少。中國2050年前的人口趨勢是減少,而美國則增加。美國大量移民人口,除了減慢人口老化速度,更重要的是能從全球70億人口中吸取菁英人才,這是「非移民國家」難以比擬的。

新加坡前總理李光耀,去世前不久曾接受訪問,對「中國會否超越美國,成為第一強國」,他說「不會」,理由是:美國是移民國家,可以從全球吸取年輕人和人才,這些移民為美國帶來創新力量,使美國不斷更新前進,而中國則是單元的漢族文化,只能從國內吸取人才,創新力難與移民之國的美國相比。

思想史家Peter Watson在他的畫時代著作「Modern Mind」中也評論說,中國雖然是共產政權,但文化仍由傳統文化主導;中國傳統文化有很多長處,但創新力不足,難以應對現代社會需要,所以自19世紀至今,一直在尋找現代化的途徑;尋找和培養創新力,仍是當前和未來的發展方向。

我們在美國可看到一幅不同的景象:作為移民之國,美國接受多元文化,歡迎來自世界各地的移民,而美國社會又能將不同文化背景的移民,逐漸同化,使之融入主流文化,第一代移民不能,第二代必然完成融入過程;更重要的,移民能在美國生活,可以為社會和經濟帶來推動力,生氣蓬勃。

綜合言之,自中國2000年代經濟崛起,人們就開始討論「美國維持第一強國」和「中國超越美國」問題;兩個問題將繼續討論下去,未來二、三十年,中美可能仍處於競爭、勝負難分階段。目前人們著眼於兩國GDP的比較,也注意到兩國目前的經濟走勢,譬如中國經濟放緩、美國經濟擺脫衰退等,但長期來說,兩國此消彼長的人口發展趨勢,極可能對兩國實力產生決定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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