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在出現大量逆轉的一年,大多數人也不會料想到此事。7月,國際仲裁同意菲律賓的申訴、影響中國在南海的主權聲稱,讓中國大為光火;但在本週,中國則為菲律賓總統杜特蒂(Rodrigo Duterte)鋪上了紅毯。

是的,你沒看錯──美國在東南亞最強大的盟友,投入了中國的懷抱。

Philippine President Rodrigo Duterte (left) received a warm welcome from Chinese President Xi Jinping on Thursday. Mr. Duterte's visit is part of a charm offensive aimed at seeking trade and support from the Asian giant by setting aside a territorial dispute. (Associated Press)

 

再想想杜特蒂最近幾週的發言。他稱歐巴馬是「婊子養的」,因為歐巴馬批評他那「殺光」毒販的反毒政策,而該政策至今已造成數千人死亡,其中包括許多無辜之人。

杜特蒂要求終止美菲聯合海巡與民答那峨島的美軍顧問協助,亦質疑美國是否會遵守協議、在菲律賓遭受攻擊時伸出援手。

不過,聯合海巡和民答那峨合作並未停止,美國在菲律賓也仍舊有五座基地;美國官員堅稱雙方的合作關係一如過往,菲律賓的官員亦表示,政府高層的命令並沒有變化。

但杜特蒂談到中國的時候,就像是個痴狂的戀人;在訪中前夕,他對新華社表示,中國對貧窮國家展現了寬厚的慷慨之情。

杜特蒂的目的為何?別忘了,發展和成長正是他的優先事項;發展需要資本,近期中國在東南亞各地大舉投資,卻也將菲律賓排除在外。

菲律賓一向敢於對抗中國,也付出了代價。

中國此刻提出的誘因實在難以抗拒;杜特蒂想要基礎建設,中國提供低廉的貸款;他想增加出口,中國重新開放菲律賓的水果;反毒戰爭需要協助,有位中國商人正在建造大型戒毒中心;他想讓菲律賓漁民去黃岩島附近的傳統漁場捕魚,中國也對菲律賓官員表示,願意提供這方面的方便。

或許,美國應該看清,菲律賓挺身對抗中國所付出的代價;或許,美國不該認定所有的菲律賓政治人物都站在自己這一邊。絕大多數菲律賓人親美,但他們也熱愛自己的國家。美國殖民時代有其殘暴之處,為弱勢挺身而出,亦是杜特蒂的拿手好戲。

不過,認為杜特蒂不該魯莽傾中的,並不是只有美國人;許多菲律賓人對此非常擔憂,資深官員也不例外。菲律賓大學的巴湯巴卡(Jay Batongbacal)擔心,杜特蒂此舉等同於放棄了與美國站在同一陣線帶來的籌碼,卻又無法確定能在南海主權上換來什麼樣的利益。

這個做法相當衝動,但也不見得能持續下去。

中國想拉攏菲律賓,所以才沒有在黃岩鳥建造軍事設施。然而,中國也得提出比漁權更優渥的條件;就算是熱愛中國的杜特蒂,亦曾表示會全力捍衛菲律賓的利益。因此,如果中國只想用菲律賓本來就有的漁權,換取菲律賓承認其黃岩島主權,自然行不通。

簡言之,美國可以保持耐心,菲律賓或許也會重回美國陣營;若是如此,雙方都會表示,菲律賓從來就沒有離開美國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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