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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烏地阿拉伯記者哈紹吉(Jamal Khashoggi102日在伊斯坦堡沙國領事館失蹤遇害,事發至今,美國及土耳其掌握的多項情報已指出,儘管目前實質統治沙國的王儲穆罕默德.沙爾曼(Mohammed bin Salman)否認涉案,但他不可能事先不知情,甚至可能就是幕後主使人。若果真如此,這個去年才成為王儲的33歲青年,清楚展現了他在溫和、開明、改革形象之外的陰暗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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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媒體多以MBSMbS稱呼穆罕默德.沙爾曼,此稱號來自他英文名字字首MBS的父親沙爾曼國王在2015年以79歲高齡即位,當日就立自己的弟弟穆克林為王儲。3個多月後,穆克林被廢,改立姪子納伊夫為新王儲。去年6月,納伊夫遭罷黜,沙爾曼國王再改立兒子MBS為新王儲,同時按慣例讓MBS兼任第一副首相,總攬國政大權。

沙爾曼國王有3名妻子、13名子女,MBS排行第8,曾有傳聞指國王已罹患阿茲海默症,但美國國務卿龐培歐10/16日赴沙國協商哈紹吉案時,沙爾曼國王還曾親自面見。

經過3次立儲才出線的MBS,其實早受父親器重,他從沙特國王大學法律系畢業後,任職民營公司,後來成為父親的助理和顧問,2009年起從政,在父王登基後獲任命為國防部長,當時他才29歲,據說是全世界最年輕的國防部長。

國防部長任內,MBS率阿拉伯國家對葉門展開軍事攻擊,藉此壓制伊朗支持的叛軍「青年運動」,結果戰事陷入膠著,致使葉門至少16000人喪生,且出現大規模飢荒。有批評者認為,這是一種戰爭罪。

MBS成為王儲後,國際知名度逐漸升高。他主持沙國重大經濟轉型計畫「願景2030」,除投資新產業,為年輕人創造就業,並將國營石油公司股票上市,及創設全球最大的主權財富基金。在社會改革方面,他開放女性開車、開放設立電影院,在國內外都深獲好評。

但在去年11月,至少11名沙國親王、4名部長和數十名前任部長等,突然被監禁在首都利雅德的麗思卡爾頓酒店。國際媒體當時報導,MBS是以查貪為名,整肅政敵、鞏固權力。後來MBS接受紐時訪問說,他父親從2015年起就收集王室及政府高層的貪腐資訊,許多被捕者都支持他的改革。

華盛頓郵報言論版主筆連恩指出,MBS的確銳意改革,但改革他的王朝,和讓他統治的社會解脫束縛、享有自由,是兩回事;他的首要之務,並非擴大民眾的個人自由,他的目標是使沙國王室現代化,在21世紀新經濟及地緣政治局勢中存續下來,且由他本人長久統治。

連恩引用政治學者杭亭頓的理論說,「追求改革的君主為維持自己當權,會變得越來越仰賴鎮壓。」因此,恐嚇、下獄、殺害,都是異議者可預見的下場。有媒體指出,MBS曾用信封裝了一顆子彈,送給一名負責土地登記的官員,協助他徵收土地。

在沙國伊斯坦堡領事館失蹤的哈紹吉曾說,歷史已證明,世上沒有「仁慈獨裁」這種事,只要是獨裁,就不會仁慈,而MBS就是一人統治。

在土耳其媒體揭露哈紹吉遭沙國殺手活生生切下手指和肢解的駭人情節後,英文媒體出現對MBS的嚴厲批判字眼,包括野蠻、雙手血腥的暴君、凶手等。

布魯金斯研究所中東政策中心資深研究員哈彌德說,MBS自認是帶領國家轉型的歷史人物,而一個推動現代化的威權主義者,多半容不下異己,他們想按自己的想法去創造變局;就MBS而言,改革者的形象可與其他面貌並存不悖。

哈彌德預測,MBS會挺過這波危機,但可能再沒人會說,他是沙國一股積極正面的改革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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