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年,郵輪業迎來產業寒冬,但卻有另一個產業,因著郵輪業的寒冬,迎來盛夏般的榮景……

當郵輪提早退休

2020 年,航空業並非唯一一個前途堪憂的產業,曾經盛極一時的郵輪公司現在也得面對成本節節上升,重新啟航的日子卻遲遲未出現的窘境。今年 6 月,全球最大的郵輪集團嘉年華郵輪(Carnival Corporation)宣布旗下至少 6 艘郵輪將於 8 月退役,轉賣給拆船廠商,於不同的拆船場中結束生涯。

拆,永遠不是首選

如果現在是承平時期,「轉賣給拆船廠商」通常不會是郵輪公司的首選。根據郵輪的年齡,郵輪公司可以選擇翻修,延長一艘船的使用年限或是替它更新設備;倘若翻修不符成本,大型郵輪公司也會將船轉賣給小型的郵輪公司;將船轉賣給拆船公司,通常是無法出售、翻修不符合成本的最後選擇。

少數特例成觀光景點 當人工珊瑚礁機會低

雖說每艘郵輪最終都會進到拆船廠,不過,偶爾還是會出現像瑪麗皇后號(Queen Mary)、伊莉莎白女王二號(Queen Elizabeth 2)這樣的特例,因為廣受人們歡迎,最終成為海上旅館或旅遊新景點。

此外,有些船隻最終會成為人工珊瑚礁,但因為鑿沉前必須將全船的有害物質拆除,郵輪龐大的體積就意味著高昂成本,因此郵輪公司通常不會將人工珊瑚礁列入考慮清單中。若確定要讓一艘船退役,郵輪公司首先會將船上用得到的資源運下船另做他用,但船上的家具如:座椅、馬桶等,有時候會被包含在轉賣合約中,一同轉售給拆船公司。

簽訂完轉賣合約後,只要郵輪還能航行,拆船公司就會派人登船,帶著郵輪踏上最後一趟旅行。

郵輪史學家米勒(Bill Miller)說道:「買賣合約簽訂完後,一組大約 50 人的團隊會登上這艘船,將它帶往印度。這會是趟孤獨的旅程,整艘船完全沒有乘客,但你確實能感受到正駕駛著一艘郵輪,因為所有船公司用不上的家具依然擺在原位。」

散布全球各地的船隻墳場

其實不只印度,全球各地都有規模不一的拆船重鎮,舉例來說,巴基斯坦有加丹尼(Gadani)、土耳其西部有阿里亞加港(Aliaga)、孟加拉有吉大港(Chittagong)等地,都是知名的拆船重鎮。

但是論及規模最大,就屬印度西岸康貝灣的阿朗(Alang),全球近 31% 的船隻都是在此拆卸。在最繁忙的時刻,阿朗的沙灘上曾停滿大大小小近 200 艘各式漁船、貨輪、郵輪等著被拆卸。船隻抵達阿朗後,會停在海灘附近等待漲潮,最後才在潮水的幫忙下,透過機具把船拖上岸。

在動手拆除船體之前,工作人員首先會將郵輪內部所有的電子儀器、裝潢、飾品、家具運下船,轉賣給附近的店家。這也是這些拆船重鎮附近往往有一個小型市集的原因,有時候會吸引部分郵輪愛好者到此尋寶。

上述工作完成後,最後一步才是正式拆船。工作人員帶著工具,一步步拆解一艘船,此時海灘上往往散見各式各樣的船身零件。有些零件會被轉賣給附近的金屬工廠熔化,變成營建業的建材。至此,一艘郵輪的一生才算正式結束。

印度高利潤的行業之一

「拆船」雖然是個辛苦的工作,人們仍從趨之若鶩,在印度便宜的勞動力及寬鬆的環保法規下,印度的拆船業已經成為該國最賺錢的行業之一。不過,寬鬆的環保法規往往意味著嚴重的污染問題,在阿朗這裡也不例外。

熱愛郵輪,甚至多次親身走訪全球各地拆船重鎮的記者克尼哥(Peter Knego)說:「今日的環保法規已經比過去完備,但阿朗的海灘依然被電路板、外洩的燃料、漆料等有毒物質污染,嚴重程度端視各個拆船廠商重視的程度而論。」

最近這幾年,阿朗這裡才啟動一項處理石棉污染的計畫,將極高溫燃燒過的石棉埋在桶內避免更多污染。接下來,包括阿朗在內的拆船重地還得忙上好一陣子,更多郵輪公司被迫放棄的船隻將陸續抵達,而郵輪業也得花上一段時間,才能重拾往日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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