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日新月異、推陳出新的科技產品,愈來愈多消費者選擇走在時代尖端,藉著一台台功能比他人酷炫的智慧型手機、平板、筆記型電腦,吸引他人投以羨慕之眼光。不斷汰舊換新的後果,讓隨之產生的電子垃圾成了棘手問題,這些在全世界被喜新厭舊用戶丟棄的手機大多會流到廣東貴嶼,而近20年來,它的原始面貌已經徹底被改變……
貴嶼有著「電子垃圾國度」的諷刺稱號,大量被人們丟棄的科技產品在此被支解、拆卸,用特殊的化學提煉方式提取貴金屬如金、銀、銅等元素,就連塑膠也會被溶解再利用。
當地居民們藉此維生變賣,以賺取可觀收入,但這樣變相惡性循環的結果,是造成貴嶼8成人口死於癌症、河川成了「黑江」的可怕現實。
1995年以前,貴嶼其實是廣東省的一個普通小鎮,居民大多以傳統產業、農業為基本生活方式,但隨著緊鄰汕頭的地利之便,漸漸地有廢棄電子零件被送往該地,由於本身缺乏工作機會、經濟條件不佳,農民們紛紛放棄務農,轉行從事金屬提煉相關工作。
在當地,雖然一位工人的月薪僅有4000人民幣(約17000元台幣)每天工時超過10小時,但這樣的條件已經比原先單純務農來得利潤還高──工資低廉、環境惡劣的後遺症因素,讓這個全球沒有人願意做的職業,自然而然地輪到該小鎮執行。
由於提煉的過程十分劇有汙染性:工人會先將電路板進行加熱,再燒熔電線提煉出銅金屬,接著以強酸洗淋晶片,藉此分離出金塊──這樣的傳統手法從千年前就已經存在,雖然原理簡單,但不論燃燒之廢氣或倒入水中的汙水,都是環境難以承擔的苦難。
根據聯合國大學(United Nations University)所發表的研究表明,亞洲的電子垃圾數量在過去5年中上升了63%,中國甚至高達了2倍以上,其中以廣東、河北、湖南、江西最為誇張。
特別是在貴嶼,這個人口只有20萬人的小鎮,就有超過15萬人從事重金屬提煉工作。業者表示,若以1噸5年前的廢棄手機為例,約可提煉出300公克的黃金、3公斤的銀、100公斤的銅,這效益比一般淘金沙或開採金礦來得還高,可觀效益讓更多居民寧可冒著生命危險也躍躍欲試。
香港浸會大學教授就說,這些工人來自貧困地區,所以只關心自己的短期生存,「當你真的很窮,你不會在乎接下來幾年會發生什麼事情。」
電子垃圾所產生的重金屬毒素混入土壤、河流和空氣、並且累積在農作物中,影響人民的健康,造成當地居民的患癌率逐年提升。2014年,汕頭大學醫學院所進行的健康抽查顯示,貴嶼地區的兒童均血鉛超標中毒。
然而,貴嶼居民,尤其是兒童靠著當中回收少量金屬來維持家庭的生計,每天他們拚命的掘金,身上沒有任何的保護措施,無視於電子廢物的毒害。在長期接觸鉛、水銀等物質下,大量致癌的有毒物質侵入他們身上。其中,因垃圾焚燒場距離此村不足500公尺,導致村內8成人口死於癌症,形成「癌症村」。
由於電子垃圾的特殊性,需要較高科技水平才能實現無害化處理,而貴嶼當地居民則採用最簡單的加熱,酸洗等方法進行清理,造成了當地相當大的環境污染。在長期焚燒電子垃圾下,貴嶼無論是空氣,水源還是農田,都已經被深度污染。
重金屬超標的農田無法持續耕種,被污染的水源更無法飲用,簡單來說,貴嶼一個已經被嚴重污染的地區。廣東練江甚至是全省最嚴重汙染的河川,想要用水還得跟外縣市購買。
實際來到貴嶼,你會發現自己彷彿來到地獄──烏黑的河川、漂流的垃圾、廢棄物,還有那濃濃在空氣中蔓延不散的刺鼻臭味,一般人完全無法想像在那樣環境生活的可怕樣貌。
總歸來看,整個亞洲的電子廢物監管都是缺乏系統的。例如,儘管中國政府在2002年已經禁止電子垃圾進口(採用國內再利用和再循環)和已經批准了《巴塞爾公約Basel Convention》但至今中國仍然是電子垃圾的最大接受國。
若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一些政府正在意識到循環經濟商業模式的好處。在能源和資源安全以及減少污染方面的潛在利益,都是進一步循環經濟增長的推動力。
未來處理電子廢物的最大挑戰之一,是產品設計越來越複雜,這增加了恢復可重複使用的零件、貴金屬和稀有材料提取的複雜性。
這一領域的技術發展,對於廢物管理公司和生產者能夠處理複雜的產品進行回收再利用至關重要。
電信廠商也開始通過開發電子廢物轉移而作出貢獻。比方說為其產品開發了生態設計,以最大限度地延長生命週期,改善產品回收、維護、回收和再利用。
回收循環再利用使用壽命過期的電子設備原材料,尤其是金屬材料,通過破碎利用、減少依賴原始的自然資源,降低電子垃圾廢棄所產生的污染,才是一個能真正解決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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